五一勞動節收到一個學生的節日祝福,她是兩年前畢業,到現在為止一直被抑郁症折磨了整整10年的學生,我們喊她小A吧。她還和在校時一樣,喜歡半夜給我發消息。這條消息一下把我的思緒帶回到了與她相處的四年,印象最深刻的是2018年的中秋節。小A因為抑郁發作,出現自殘行為和自殺想法,為了保證學生的生命安全,在家長多次拒絕來校帶孩子回家治療的情況下,我校學工處、後勤保障處、學院領導多方協商,最終制定出由我和後勤保障處的劉老師護送學生回四川老家的方案。


這是一場緊張的護送之旅。作為一個經驗不足的新輔導員,面對一個高自殺風險的抑郁症學生,說不害怕那是假的。“秀姐,睡個好覺,晚安”,小A的一句話讓我的内心逐漸平靜下來。這也是一場溫情的護送。兩年來小A無數次跟我溝通自己的負面情緒和想法,這樣建立起來的信任,讓小A對我尤其依賴,而劉老師作為“隐形守護者”,在小A不知情的情況下默默護送。“學生已經坐上高鐵”、“學生已經到達成都中轉站”、“學生已經到樂山”、“已經把學生交給其父母”,因為學校各部門的通力合作和時時同步學生路途動态,以及劉老師的暗中保護,讓這場護送之旅更加安心。


“這個女人累得睡着了,小小的身子有着無窮的力量,火車不斷地穿山洞,很無聊,情緒也不太高,但看着這個女人内心暖暖的。”回到武漢後看到小A在火車上發的心情動态,我的眼眶濕潤了。真心希望陽光能照進這個孩子的内心,讓她徹底康複,去擁抱屬于自己的美好生活。
還有一個學生小Z,經過心理醫生專業診斷,被确診為精神分裂症。特别清楚的記得小Z在确診前,我告知孩子母親她在校的一些異常情況時,小Z媽媽在電話裡對我破口大罵,“你是什麼狗屁老師,用有色眼鏡看待我的孩子”,我委屈地眼淚幾乎要掉下來。在确診後,小Z爸爸來到學校,頹廢無力地坐在我的面前,表達着對孩子缺乏陪伴和關注的失職。
小Z最讓我頭疼的是永遠一副不願意讓人走進和溝通的樣子。頻繁曠課、不與任何人交際,與室友發生矛盾往室友床上和衣櫃裡潑84消毒液,懷疑樓上宿舍有聲音吵到自己就往該宿舍門口倒垃圾,用震樓器吵對方。無數次的談心談話,每次小Z隻有“嗯,哦,好的”寥寥幾個字,轉頭卻還是“我行我素”。
直到有一天,小Z一整上午都沒有上課。臨近中午,我帶着一份盒飯來到宿舍,詢問她的相關情況。原來因為沒有按時服藥導緻失眠嚴重,她前夜一晚上沒有睡。我輕輕的撫慰,讓她把飯吃完再好好睡一覺。下午接到家長電話:“梅老師,今天孩子特别跟我提到,梅老師去宿舍看她,擔心她沒吃飯,還特意帶了一份午餐,她内心非常感動”。聽完電話,我很意外,一直以為我被小Z記住的是我如何每天督促她上課,頻繁叫她來談心談話,卻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關心舉動她會那樣記在心裡。從那以後,我和小Z的相處有了微妙的變化。“老師,慢走”、“老師,謝謝”、“老師,給你一杯牛奶”。小Z的話變得多起來,對我的勸導也開始慢慢的接受。
畢業後的小Z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中國郵政集團有限公司福州市分公司。春節、教師節等節日她都會給我發來樸實的祝福短信。

一個輔導員經常帶的都是200多名學生,随着大學生心理問題日漸凸顯,輔導員在心理健康工作方面的難度越來越大,學生不願意進行專業治療,家長對心理疾病沒有很好的認知與理解,給我們的工作帶來很大的阻力和壓力。但我可以做到的是,牢記最初做輔導員的初心,情系學生成長,用有溫度的教育默默守護,為他們的成長保駕護航。